宋敏儿的目光落在顾晏的手串上，眉头轻蹙。
顾晏甚至无需她开口，便默契地解下手串，轻轻放在她手里。
宋敏儿指尖抚过珠串，语气嫌弃：“沾了浊气，得好好净净。”
说罢，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我。
整个房内的空气好似凝滞了，方才还站得近的几个人，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。
仿佛我是携带瘟疫的秽物，十恶不赦的杀人犯。
在一片无声的孤立中，顾晏猛地伸手将我搂进怀里，力道大得不容我挣脱。
他看我的眼神却是冰冷，语气轻佻：“后天就举行婚礼了，你说该怎么处置你？”
不等我回答，他松开了我，看向宋敏儿，语气瞬间放柔：
“你看着办吧。”
“这么仓促呀？”宋敏儿红唇一勾，眼底满是恶意，“那只好用些立竿见影的法子了。”
符纸在她指间燃起，她随手一抛，将带着余火的黑灰扔进酒杯里。
深褐色的酒液里漂浮着未燃尽的纸屑和灰烬，像污水里的苍蝇。
酒杯被推到面前，我下意识地摇头，“我有哮喘，这个会要了我的命。”
顾晏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，声音不容置疑：
“浅浅别任性，你最多就是住院，可敏儿损失的是修行的功德。”
我拼命摇头挣扎。
宋敏儿轻笑，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佛珠，“众生皆苦，你怎可因一己之私耽误功德？”
房间里响起震耳欲聋的鼓掌声，夸赞宋敏儿的菩萨心肠。
顾晏眼神一沉，直接扣住我的下巴灌了下去，“敏儿这是在为你积德，别不识好歹。”
我跪倒在地，咳得撕心裂肺，泪眼朦胧中看见顾晏脚步一顿。
但他很快转过头，对着宋敏儿轻声说：“你打坐的时间到了，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眼看他就要离开，我用尽全部力气抓住他的裤脚，气若游丝地哀求他，
“先送我去医院，求求你了……”
顾晏终于停下脚步，低头看向我。
就在他把手伸向我的瞬间，宋敏儿腕间佛珠的串线突然崩断。
白色佛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，滚得到处都是。
她脸色苍白，拽住顾晏的衣袖疾声道：“阿宴，快帮我找全，少一颗都要净化才能赎罪。”
顾晏猛地甩开我的手，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欣喜。
他转头对手下说：“把浅浅抬出去，别在这里碍事。”
我像件垃圾一样被拖到门外，瘫睡在地板上。
一墙之隔的门内传来宋敏儿娇媚的喘息，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
“嗯……阿宴别在这儿……”
门被撞得作响，顾晏的粗喘声近在咫尺。
我蜷缩在门外，听着里面的暧昧声响一声高过一声。
手下蹲下身，悄悄递来一张纸：“林小姐，您还好吗？”
我抓住他的袖口，声音发颤：“求你把哮喘药给我……”
他为难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，里面正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。
“现在不行，夫人正在给宴哥净化，谁都不能打扰。”
我愣在原地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“净化”的事，只有我这个未婚妻，还在傻傻期待着后天的婚礼。
凌晨三点，门终于打开。
顾晏一脸餍足地走出来，脖子上还留着醒目的红痕。
他看见我蜷缩在墙角喘不上气的模样，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。
下意识想伸手扶起我，却在碰到我前猛地收回去。
“敏儿刚帮我净化完，”顾晏眼神躲闪，声音有些发干，“现在碰到浊气便会前功尽弃。”
药瓶哐当砸在我跟前。
“再坚持一会儿，天一亮就带你去医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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