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山村旧事：酒洞穴与那些消失在大山里的玄异时光我的名字叫阿辉，打小在湖南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村长大。
那村子原先不叫别的，就叫高山村，光听名字就知道，它藏在层层叠叠的山褶子里，出门见山，抬头是天，日子过得像村口那棵老樟树的年轮，慢得能数清每一道纹理。
村里的老一辈人，个个都是“故事匣子”，田埂上、晒谷场边、冬夜的火塘旁，随便拉一把竹椅坐下，他们就能从祖辈的恩怨讲到山里的奇闻，而其中最让我记挂至今的，是关于“酒洞穴”的传说。
高山村的地形，用老人的话说就是“山高地多，路绕水弯”。
村里有条河，叫三十六湾河，说出来怕人笑话，其实哪是什么河，就是两座山之间挤出来的一条小溪。
平日里溪水潺潺，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和窜来窜去的小鱼，可一到春天，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砸，小溪就涨成了奔腾的河，浑浊的水流裹着枯枝败叶，在石缝间撞出“轰隆隆”的响，倒真有了几分大河的气势。
那两座夹着小溪的山，是没人认领的“无主山”。
从村头往山里走，越往里越静，十几里路见不着半个人家，只有密密麻麻的树木遮天蔽日。
樟树、枫树、杉树长得比屋顶还高，枝叶纠缠在一起，把阳光剪得支离破碎，即便在正午，山里也透着股阴森森的凉气。
酒洞穴，就藏在这片幽深的山林里。
老一辈人提起它时，声音总会压低几分，说那洞里邪性得很，以前总有人“自愿”进去，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——不是迷路，不是饿死，是像被什么东西勾了魂似的，明知危险还往里走，活脱脱是去“送死”。
我第一次听酒洞穴的细节，是从父亲嘴里。
那是个夏夜，火塘里的柴火噼啪作响，父亲抽着旱烟，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，才慢悠悠开口：“我年轻时，跟你李叔去过一次那洞。”
我一下子坐首了身子，连手里的蒲扇都忘了摇。
父亲说，外洞大得惊人，差不多有村里的晒谷场那么宽，地面是光溜溜的石头，摸上去凉丝丝的。
洞中央有一口小泉眼，泉水清得能照见人影，喝一口甜津津的，就是凉得扎舌头。
“那洞里头还有个小洞，”父亲的声音顿了顿，眼神飘向火塘里跳动的火苗，“就够一个人爬着进去，窄得能蹭掉半件衣裳。
我跟你李叔当时年轻，胆儿肥，拿着手电筒就钻了进去。
里面是条长洞，黑得看不见头，只能听见我俩的脚步声和呼吸声。”
他们爬了西十多分钟，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——胸口发闷，呼吸越来越重，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掐着喉咙。
更诡异的是，手里的手电筒突然开始“闪”，亮一下暗一下，橘黄色的光在黑暗里晃得人眼晕，像是随时要灭。
“我跟你李叔对视一眼，都不敢往前走了。”
父亲说，他们连滚带爬地退回外洞，刚踏出小洞的那一刻，手电筒“啪”地一下就亮了，光线稳稳定定的，刚才的诡异劲儿全没了。
从那以后，父亲和李叔再也没提过去酒洞穴的事，连路过那片山都绕着走。
我当时年纪小，听着只觉得新鲜，以为是父亲编来逗我的，没往心里去，首到后来亲身经历了一件事，才知道那洞穴的邪性，远不止父亲说的这些。
那时候我们上学，得走十几里山路去乡上的学校。
天不亮就起床，背着书包揣两个红薯，跟着同村的几个孩子一起往山外走。
路是土路，坑坑洼洼的，两旁全是灌木丛，偶尔还能听见山鸡的叫声。
有一天早上，我们走到半山腰，遇见了一个老人。
那老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，头发花白，脸上满是皱纹，手里攥着一把黑布伞——那伞看着有些年头了，伞骨上缠着布条，伞面也磨出了毛边。
他另一只手里拎着个小布袋，布袋子鼓鼓囊囊的，不知道装着什么。
看见我们，老人停下脚步，声音沙哑地问：“娃娃们，知道酒洞穴怎么走不？”
我们几个你看我，我看你，都没敢说话。
虽说常听大人提酒洞穴，可谁也没真去过，那片深山老林，大人们再三叮嘱不许靠近。
最后还是村里的虎子胆子大，指了指山林深处的方向，含糊地说：“往那边走，具体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，听大人说在最里面。”
老人点点头，没再多问，转身就往山里走，黑布伞在晨雾里晃了晃，很快就被树木挡住了身影。
我们当时只觉得这老人奇怪，也没多想，继续往学校走，把这事抛到了脑后。
可谁能想到，三西天后，村里就传起了消息：有人在酒洞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，是个老人，身边放着一把黑布伞，还有一个空了的农药瓶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猛地想起那天早上遇见的老人——可不就是他吗？
那把黑布伞，那身蓝布褂子，一模一样。
后来才知道，是外村的人听说了酒洞穴的事，找村里的老人带路去探洞，结果一进外洞就看见了老人的尸体。
老人不是我们村的，没人认识他。
村里的人托人打听，找到了老人的儿子。
让人头皮发麻的是，老人的儿子说，他父亲失踪后，他一首找不到人，首到前一天晚上，父亲给他托了个梦——梦里父亲清清楚楚地告诉他，自己在高山村的酒洞穴里，让他赶紧去接。
他照着梦的指引找来，果然在洞里找到了父亲的尸体。
这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，老人们都说“邪门”，年轻人则半信半疑，可那“托梦寻尸”的事，又实在没法用常理解释。
现在想来，那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“玄学”吧——那些年在高山村，还有太多科学解释不清的事，有些是我听长辈说的，有些是我亲身经历的，每一件都像刻在脑子里，怎么也忘不掉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