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归沪·凶宅夜语民国十七年,深秋。
上海法租界霞飞路尾,那栋爬满枯藤的三层洋楼,终于等回了它的主人。
沈清渝提着皮箱站在铁门外时,冷雨正斜斜打在黑铁雕花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箱子上贴的“马赛—上海”船运标签还没干,边角卷着,像她此刻皱着的眉。
这是外婆留下的房子,民国初年建的,中西合璧的样式,红砖墙裂着细纹,二楼露台的白栏杆掉了漆,风一吹,挂在栏杆上的旧风铃“叮铃”响,声音涩得像生锈的刀片。
“沈小姐,这房子……有些年头没住人了,您确定今晚就住?”
帮她搬行李的黄包车夫老张搓着手,眼神往洋楼里瞟,带着点怯意。
沈清渝拢了拢驼色大衣的领子,指尖触到冰凉的羊毛。
她刚从法国学建筑回来,行李里还装着巴黎美院的图纸,本想先住酒店,可律师说外婆的遗嘱里写得清楚,必须在深秋前住进这栋楼,否则就不能继承遗产。
“住。”
她声音轻却稳,“麻烦您把箱子搬进来吧。”
推开门时,一股混合着霉味、灰尘和旧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客厅里的欧式吊灯蒙着厚灰,水晶坠子耷拉着,像垂死者的眼泪。
墙上挂着外婆年轻时的照片,穿月白旗袍,盘着圆髻,笑眼弯弯,可照片边缘却泛着奇怪的暗黄色,像被什么东西浸过。
老张把箱子放在玄关,脚步匆匆往外退:“沈小姐,我就不进去了,这附近的人都说……这楼邪性。
前两年有个租客,住了没三天就疯了,说半夜看见穿旗袍的女人在楼梯上走。”
沈清渝没接话,只递了铜板给他。
老张接过钱,几乎是逃着出了门,铁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整栋楼瞬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她提着油灯楼上楼下转了一圈。
一楼是客厅、餐厅和厨房,厨房的铁锅生了锈,碗柜里摆着几个缺口的青花瓷碗;二楼是三间卧室,外婆的主卧在最里面,铺着暗红色的木地板,踩上去“咯吱”响,衣柜门半开着,里面挂着几件褪色的旗袍,料子是上好的杭绸,可领口、袖口却沾着些发黑的印记,像干涸的血迹;三楼是阁楼,门锁着,钥匙插在锁孔里,转了转,纹丝不动,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住了。
天色渐渐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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